无场次话剧《遏云》
2012-5-15、歌谱控、人气:(载入中...)
秀秀娘:知道了,就过去。(低声地)黄鼠狼给鸡拜年——假充好心!
[林小愫听见了,站了一下,不在意地笑一笑,向自己房间走去,丑团长蹲在门口等着她,把她吓了一跳。]
林小愫:丑团长?你……你吓我一跳!
丑团长:你刚从大梅那儿回来?(林小愫点点头)她和你说什麽了?
林小愫:没说什麽。您找我有事?
丑团长:哦,没啥事。
林小愫:那我进去了。
丑团长:林小愫!
林小愫:(笑了)您还是有事,说吧!
丑团长:那什么……今天的事,别忌恨。
林小愫:啊,没什么。习惯了。
丑团长:这几个月,你一个女孩子家,在我们这儿排练,条件简陋,环境……
林小愫:团长,有什么话,你就别绕弯子了吧。
[秀秀娘出来,看见二人说话,闪在一旁听。]
丑团长:是这么回事,小愫啊,刚才我和郑团长通了个电话,把这边儿的情况有选择地说了说,郑团长说让你先不要演戏了,回省城等着他的信儿,他再想办法把你调回省团去。
林小愫:哦,丑团长是下逐客令来了。
丑团长:不是逐客令,你瞅啊,现在事情到这一步,大家心里都疙疙瘩瘩的。既然郑团长说了……
林小愫:别说了!他姓郑的狗眼看人低!我凭什么要听他的安排?我是要回省里去,但绝不是靠他姓郑的力量,我要自己唱戏,自己拿奖,自己挣回去!我能上他一回当,还能上他第二回?任凭他摆布,哼,他端错盘子看错人了!
丑团长:不是,小愫,既然有这么个两全其美的办法,咱为啥不顺水推个船呢?我们团里我也好交待……
林小愫:(冷笑)您是嫌我在团里尽给您添麻烦了?
丑团长:不是……咳,小愫啊,我和你说句掏心窝子话,孙猴子翻不出如来掌,你回了省里,不还是在人家的手底下唱戏吗?要想唱戏,光有扮相,有嗓子,有功夫够吗?不够,还得有捧你的人哪!从古到今就是这样。想当年,我师父到天津卫,上海滩的台口唱戏的时候,地面上的人都得拜访到了,一个不周到,砸你的台子咧!现在没有砸台撒野的事了,可暗地里也差不多。你何苦犟着来呀?
林小愫:丑团长,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,我想错了。其实你们身上紫坞剧团的味儿,都是一样的。
丑团长:紫坞剧团?剧团有啥味儿?
林小愫:旧戏箱子味儿,旧戏本子味儿,旧戏班子味儿!
丑团长:你……
林小愫:丑团长,普天之下,并不是只有戏台这么一块儿地方。我也不是大梅老师。大梅老师是梆子戏的好青衣,我林小愫也是一个好青衣!可不是所有的好青衣都走的同一条道儿,受的同一份苦!倒霉我认了,偏不任摆布!
丑团长:你……你这个孩子啊!倔!骨子里跟大梅一样一样的倔!但你比她聪明,比她心思活,眼界开。你不知道,大梅她……噢,对了,你不爱听过去的事儿。
林小愫:没事的,您说。
丑团长:(回忆)大梅她爹,也就是我师父,是当初梆子的泰斗,这个团就是他建起来的。我和大梅小的时候本来赶上唱样板戏的年头,可师父愣把所有的传统戏都教给我俩了。你猜我和大梅是咋学的?我们俩是钻在大衣柜里,米缸里,地窨子里学会的!后来因为这件事儿,我师父被揪出来批斗,说是“文艺流毒”。咳,三伏天哪,被那帮毛孩子拖到太阳底下晒着,还得唱,把自个儿的“罪状”一条条唱出来!到现在我还记得师父的声儿,嘶喉带血,听得人一阵阵打冷战哪!我师父是个刚性子人,从此落了病,后来就死在这个病上头。临死的时候,跟我们师兄妹仨人说:“戏子,就是戏子,人家想捧你,把你捧上天,想摔你,把你摔下地。到啥时候都一样!你们记住,这世上,人嘴里说的话靠不住,肚子里想的事猜不透。只有两样东西是真的:一样是咱们梆子戏的玩意儿,一样是老百姓的心……”所以从解禁老戏开始,大梅就没下过戏台,一直唱到今天哪!小愫,我比你多活过那么十几年,我知道啥事都不是单崩儿戳在那儿的,它的背后都有缘故哩!
林小愫:团长,其实我不恨大梅老师,我……
丑团长:你也别说了,我知道你也不容易,可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,争到最后争不下天,争不下地,光自己受罪了。退一步海阔天空,你再考虑考虑,回头我好给郑团长回电话。别和自己较劲,没有啥过不去的!
林小愫:团长,有个事儿……
丑团长:还有啥困难,你说吧。
林小愫:大梅老师非要认定你……你和我……我和她解释不清……
丑团长:哦,这事啊。唉,自古以来,这种事儿最麻烦,是越想说清越说不清,由它去吧,脚正不怕鞋歪,总有一天会清楚的。
林小愫:你干嘛不把我的事告诉她,你就不用背黑锅了。
丑团长:嘿嘿,算了,黑锅嘛,总得有人背,谁背不是背?你一个姑娘家,人生地不熟的在这儿,不合适。你背不如我背。谁让我摊上了呢?
林小愫:丑团长,你是个好人!
丑团长:(自嘲地)嘿嘿,光见好人吃苦,有几个见过好人享福哇!那什么……没事儿你就早点休息吧,养足了精神明天好好演一场,明天郑团长要带记者来采访呢!
林小愫:哎!
[林小愫回屋,丑团长转身往回走,秀秀娘急忙闪开,林小愫出来接水,和秀秀娘碰了面,把她吓一跳。]
林小愫:喜奎姐,站了一晚上了,你腿不酸哪?
秀秀娘:谁站一晚上了?红口白牙别诬赖好人!
林小愫:(一笑)没听出什么吧?没听出什么就赶紧回去睡觉吧!
秀秀娘:咦?你神气什么?呵哟哟,我以为你一个省团的到我们县剧团是微服私访来了,原来是被贬下凡的,还是因为那事儿,光屁股拉磨——转着圈的丢人!你有什么好张狂的?谁不知道省团的郑团长是有名的怕老婆?人家郑夫人又不是王宝钏,你充什么代战公主啊?
林小愫:你说完了吗?
秀秀娘:不想听你就走,还回省里唱你的当家青衣去!和我们角儿抢什么戏唱?真以为自己是那根葱哇?哼!别以为屎壳郎爬上面粉堆就是白的!
[林小愫兜头把一盆水泼到秀秀娘头上,回身进屋,砰地关上了门。]
秀秀娘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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哎,这年月怎么越做下流事越气壮啊?什么事嘛!你来!有本事你出来!出来啊你!咱俩对对花枪试试?
[大家纷纷出来看,询问怎么了。]
秀秀娘:我怎么她了?你看她把我泼的这一身!这是谁的地界,她敢这么狂?
[叫破天把老婆拉回去。]
叫破天:行了行了,三更半夜的,别闹妖了,回屋!
秀秀娘:不行,我今天就得跟她说道说道,我清清白白,明媒正娶的一个人,凭什么受她欺负?
叫破天:你还有完没完?消停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