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场次话剧《遏云》
2012-5-15、歌谱控、人气:(载入中...)
林小愫:(明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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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误会了,从容下来)大梅老师,这事儿真是您自己多心了。您不相信我,难道还不相信丑团长吗?
冯俏梅:我是相信他,可更相信我的眼睛!今天的事该如何解释?无缘无故的,他为什么临时让你上A角儿,帮你申请评奖,还给你请来一大堆捧角儿的?他吃饱了撑着啦?还是猪油蒙了心啦?你把这些一条条都给我释清楚了,证明你清清白白,我冯俏梅当着全团老少的面,给你赔礼道歉!
林小愫:(烦躁)我没法解释。
冯俏梅:那就是你心里有鬼!
林小愫:你为什么不去问你的男人?
冯俏梅:我现在问的是你!
林小愫:没有那回事!
冯俏梅:你能够给我别的理由吗?
林小愫:你不要胡搅蛮缠好不好?
冯俏梅:怎么着?我冤枉你了吗?一个偷汉子的,倒先唱起《六月雪》了啊!
林小愫: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?
冯俏梅:那是你不敢听!
[林小愫觉得和她没什么解释的,闭口不说话了。冯俏梅以为这是默认。]
冯俏梅:林小愫啊林小愫,我小看你了啊,你不简单哪!
林小愫:我现在不想解释,可事情绝对不是你以为的那样,你这是自己和自己找别扭!反正总有一天会明白的。(要走)
冯俏梅:(失态地拉住她)不行,你得现在就让我明白,不然的话,我活不过今晚去。
林小愫:(挣脱)你……你放开!
冯俏梅:(大叫一声)林小愫!!
[林小愫吓了一跳,呆呆地站住。]
冯俏梅:(不顾一切)你让开吧!啊!我求求你了!你还年轻,还有的是机会,离开这儿,离开紫坞剧团,让我们都清静清静吧,你已经把这儿搅得鸡飞狗跳、整日不宁了!
林小愫:你们就这么害怕我?
冯俏梅:害怕你?我们为什么要害怕你?
林小愫:因为看到我的身段,我的表演,听到我的唱腔,你才会发现自己有多么陈旧和老朽,你们集体排斥我,是不敢从过去辉煌的旧梦里醒过来,看看剧团现在真实的状况!你的那些猜测,那些假设,都不过是你自欺欺人罢了。你宁愿相信我和丑团长之间有那事儿,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在舞台上已经不合时宜了!
冯俏梅:(心虚地)你……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?
林小愫:知道!过去梨园界的“梆子第一大青衣”。
冯俏梅:林小愫啊,你才唱过几段梆子戏?你有什么资格对紫坞剧团评头论足?当初紫坞剧团红遍关里关外,金玉满堂的时候,你还没投胎呢!
林小愫:当初!又是当初。你是活在当初里吗?你是活在现在啊!大梅老师,我们都是现代人!现在还有几个像您那样唱戏的?
冯俏梅:啊?我哪样唱戏了?我冯俏梅的嗓子劈过金,断过玉,老天爷给的梆子青衣的本钱让我唱到今天,老百姓爱听!不管到什么时候,只要我的嗓子在,我就唱,谁也别想凭几句话,就把我挤下台去!
林小愫:没人要把您挤下台去,说实话,这次我本来还抱着一个拜师学艺的心思。
冯俏梅:哦?不敢当啊!
林小愫:可是见到你之后,就再也不想了。
冯俏梅:为什么?
林小愫:我第一天进团,看见你从戏台上被抬下来,血染了一裤子还要上台。我就对自己说,我绝对不做唱戏唱得这么苦的青衣!
冯俏梅:哼,林小愫,你永远也别想领悟到什么是真正的青衣了,因为你不配!青衣的苦,是青衣的气质,青衣的神韵,是身为女人一辈子的酸甜苦辣。(历历地如数家珍)青衣不苦,哪来温柔里的坚忍,婉约里的刚烈?又哪里会有王宝钏十八载寒窑盼夫君,秦香莲千里琵琶寻负心,白娘子永镇雷峰塔,李慧娘还魂救裴卿?青衣不苦,就不是青衣!就没有分量!
林小愫:那是你的青衣,不是我的青衣!
冯俏梅:你的青衣?你的青衣是什么样?
林小愫:我的青衣就是《姑苏台》里的西施,敢爱敢恨,敢生敢死,为了爱情,可以抛弃故国故主,不顾什么世俗的忠烈道义,不顾青史的千秋骂名,要的只是一世的真快活!
冯俏梅:……
林小愫:唱青衣,唱得高兴了我就唱,唱得不高兴了,谁爱唱谁唱。我一辈子只做我喜欢的事儿,照样做到最好!但决不会像你一样,把自己拴在戏台上!
冯俏梅:林小愫,你别以为自己很潇洒,你那是为不负责任找一个好听的借口!梆子戏的好东西,你们这一代人是传承不到了!你们有什么?你们珍惜什么?你们对什么才会死心塌地地动感情?实心实意地付出一辈子?没有!
林小愫:有又怎样?没有又怎样?谁有义务对谁负责一辈子?
冯俏梅:(不理解)你……这是什么意思?
林小愫:(觉得实在无法交流)算了,您唱您的,我唱我的,反正我们走的不是一条道儿,犯不着这样你死我活的。
冯俏梅:可现在是你不让我唱!你和丑奴儿,你们俩横在前面不让我上台!林小愫,蚂蚁掉进笸箩里,横竖都有道儿,你为什么不拣宽敞的走?一定要赖在我们剧团?
林小愫:(好笑地)赖?哼,我早就想走了!一刻都不多呆!这几个月,我都快被沤烂了,你们这儿简直是一潭死水,一个臭水沟,像是上个世纪的文物,不,不是文物,是渣滓,是老戏班子的残渣,让人烦透了!这儿的人一张嘴就是过去,从不想想将来,丑团长是唯一一个为剧团将来着想的人,而你们却只知道误会他,猜忌他,给他惹麻烦添乱子,没有一个人帮他,理解他。实话说,这个剧团已经被你们自己给捂发霉了!
冯俏梅:(怒气)那你还站这儿干啥?你现在就滚,没人拦你!
林小愫:我是要走的,但不是现在!我要走的时候,谁也留不住我;可是我不能走的时候,你们谁也别想把我赶出去!
冯俏梅:你这个女孩子,脸皮怎么这样厚?
林小愫:随便你说什么,你们给我泼的脏水,我拿褶子兜着!想让我轻易让出这个台,做不到!(高傲的)谁有本事,谁就占住戏台子!我林小愫也是从小吃苦练功,摸爬滚打,靠着自己一步步走到现在的!我要让所有人看看,谁才是今天真正的好青衣!我要用我的戏堵上所有人的嘴!
冯俏梅:(惊愕地)你!……
[林小愫飘然而去,冯俏梅愣在原地。]
冯俏梅:(半晌)这是怎么了?(念白)水随天去终须去,花朝月夕总难留。喂呀……
[灯暗。]
第七场
[林小愫走回自己房间,夜风吹来,她打了个寒战。路过秀秀娘窗户底下的时候,她敲了敲窗子。]
秀秀娘:谁呀?
林小愫:我,林小愫。喜奎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