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歌:天然去雕饰 慷慨吐清音
2012-4-12、歌谱控、人气:(载入中...)
伴随着中国古老的历史,中国民歌同样走过了一条漫长曲折的道路。
作为一种口碑文化,人类创造了语言之后也随之创造了民歌,汉刘向《淮南子·道应训》里说:“今夫举大木者,前呼‘邪许’,后亦应之,此举重动力之歌也!”这可以说是原始劳动中所使用的“号子”,它自然是后世各种劳动号子的远祖。《吕氏春秋·仲夏纪·古乐篇》里的记述:“昔葛天氏之乐,三人操牛尾,投足以歌八阕”,则又是原始乐舞中咏唱的原始民歌。
民间歌曲,是语言和音乐的高度融合。它所使用的语言,是一种富有歌唱性的语言;而它使用的音乐,则是将语言加以延伸、升华后的音乐。中国民歌的唱同结构在数千年间经历了一个由简而繁、由单一而多样的衍变过程。《吴越春秋》里记载了下面这样一首《弹歌》:“断竹、续竹、飞土、逐肉,”刘勰(约465一532)在《文心雕龙》里称之为“黄歌断竹”,确认其为黄帝时代的“猎歌”。
全首作品八言四句,每句二言,一律是动宾结构。作品用极凝炼的语言完整地拙述了先民们狩猎的全过程。它同时向我们透露;我国民歌唱词曾经历过一个“二言体”的历史阶段。《易经》中记载了另一首上古歌谣:女承筐,无实;士邽羊,无血。(归妹上六),它表现了先民剪羊毛的劳动场景。唱同采用二三言相杂的结构,可以看作是“二言体”的变化。
周代,给我们留下了第一部诗歌总集——《诗经》。全集305篇,分风、雅(大雅、小雅)、颂三类,是公元前11世纪——前6世纪中国社会生活的全面记录。其中“风”是黄河流域及汉江上游各诸侯国民间歌曲的总称。它们大多数采用了“四言体”,如《周南·关雎》
关关雎鸠,在河之洲。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(下略)
与“二言体”相比,每句篇幅扩大了一倍的内容,包含量进一步丰富,节奏韵律的变化都是“二言体”无法相比的。
汉魏六朝之际,是“乐府民歌”兴盛发达的年代。其时,“五言体”不仅被普遍使用,而且得以成熟。代表性的作品如《陌上桑》、《战城南》、《艳歌行》、《木兰辞》、《江南可采莲》、《十五从军征》等,体现了这种新的结构、格律在艺术上所达到的高度成就,如《十五从军征》的前二句:
十五从军征,八十始得归;短短十个字,就把战争给人民带来的苦难,触目惊心地展示出来:控诉、怨恨、不堪回首。多种复杂的感情,尽在其中,其概括力之强,社会内涵之丰富,语言之洗炼,反映了中国民歌的深厚传统。再如:
江南可采莲,莲叶何田田!鱼戏莲叶间。鱼戏莲叶东,鱼戏莲叶西,鱼戏莲叶南,鱼戏莲叶北。
作品以“复沓”之法,静中含动地写出了使人心醉神往的田园生活场景。
特别应指出的是:由于当时南方和北方在自然环境和社会生活方式上的差异,这一时期的民歌风格也逐渐形成了各自的地域性特征。一般地说,北歌粗放、豪迈,气势雄宏,《木兰辞》可以作它的代表:南歌清丽、婉转、细腻,处处显露了水乡的风韵。特别是长江下游以建邺为中心的江南“吴歌”和荆楚“西曲”更集中地体现了这一特色。有一首吴歌中的“子夜四时歌”中唱道:
歌谣数百种,子夜最可怜;
慷慨吐清音,明转出天然。
另一首“春歌”则更是缠绵悱恻:
春林花多楣,春鸟意多哀;
春风复多情,吹我罗袋开。
与“四言体”相比较,“五言体”容量再度扩大,语言节奏的表现力进一步拓宽,句间的停顿感更强,从而使民歌的艺术表现力更为丰富。
“七言体”的普遍运用,自然在“五言体”之后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