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场次话剧《遏云》
2012-5-15、歌谱控、人气:(载入中...)
丑团长:(佯怒)水弦子,这回你给咱剧团丢脸丢的可不小哇?想一走了之?哼,我告诉你,不许走!咋丢的,你去给我咋捡回来!
水弦子:(惊喜)师哥?
丑团长:(戏剧腔调)罢、罢、罢了哇……
水弦子:(哽咽)师哥!
丑团长:(拍拍他肩)说着说不着的,掀过去了,谁让我是大师哥呢?大梅,去掏弄瓶儿白干儿来,快过小年了,咱师兄弟仨人今天好不容易聚聚齐,在一块儿喝一盅!
冯俏梅:(喜悦地)哎,我去!
[三人摆酒,斟酒,喝酒。]
丑团长:(唱)王朝马汉尽管打……
水弦子:(微醉)我说师哥哎,你这是黄连树下唱西皮——忒能苦中作乐了!
丑团长:嘿嘿,唱丑儿出身的嘛,别人乐,我乐,别人哭,我得把眼泪咽回去,逗着别人乐,这是本分。不过话又说回来,乐也活,哭也活,干嘛不乐呢?
水弦子:你就没想过剧团以后咋办?
丑团长:想过,能不想吗?前头有路咱就走,前头没路咱有脚,这就叫啊,地不翻个儿树不倒,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(qiao)儿。
水弦子:(眯起眼睛)嘿嘿,你行,师哥,怪不得当初师父把师姐嫁给你,把剧团交给你,我服,我他妈从心眼儿里服!咱哥儿俩喝!
冯俏梅:(倒酒)来,喝!
[三个人直喝得醉倒,趴在桌子上,光收。
光再启,桌边只剩下冯俏梅和水弦子两个人,丑团长不见了。
戏丫和小跟头悄悄上。小跟头收拾桌子,戏丫拿起一件衣服给冯俏梅披上。
冯俏梅醒过来。]
冯俏梅:(看看,发现丈夫不见了)戏丫,你干爹呢?
戏丫:干爹爹……电话……
[水弦子也醒了。]
水弦子:啥事儿?
小跟头:哦,是清河县请咱们剧团的《姑苏台》去演出的事儿,本来定的是林小愫的场,现在她走了,人家那边来电话要退戏,师父去和他们商量去了。
冯俏梅:去多久了?
小跟头:大概两个多钟头了。
冯俏梅:(沉吟片刻)我迎迎他去。
水弦子:师姐,外头冷,我去吧。
戏丫:(拉住冯俏梅)下……下雪了……
冯俏梅:(坚定地)不,你们都别动,我去,我一个人去……
[冯俏梅披上一件衣服匆匆走出,剩下三人面面相觑,收光。
光再启,紫坞县的公路边上。大雪纷纷,覆盖得一片银白。
冯俏梅穿着棉袄,包着头巾,焦急地张望。
幕后传来一个人唱梆子的声音:平贵马上紧加鞭……
冯俏梅听出是丈夫的声音,赶忙迎上去。
丑团长摇摇晃晃地从路尽头走来,身上全是雪。他一边走一边扯着嗓子唱,显然是又喝醉了。]
丑团长:(唱)心急似箭闯三关……
冯俏梅:(心疼地)丑儿,你……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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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……(扶住)
丑团长:(仔细地辨认了一会儿,念白)啊呀,妻……妻大嫂哇……
冯俏梅:(无奈)你呀……走,咱回家吧!
丑团长:对对,回……回家……(唱)多亏鸿雁捎书千里远,因此我披星戴月返长安……
[背景传来胡琴高亢爽利的伴奏声,观众喝彩声!]
丑团长:你听!你听!
冯俏梅:(莫名其妙)听啥?哪儿有声儿啊!
[幻觉里的胡琴声愈加夸张。]
丑团长:(激动起来)搭在庄稼地里的戏台子,才正经是梆子戏的戏台呀!上有天,下有地,锣鼓一响,声儿能传出老远,风也不敢可劲儿刮了,云彩也不敢随便儿动了,(仿佛看见什么,指点着)看,草垛子上坐着汉子,树丫子上骑着孩子,远处的房顶上是大姑娘小媳妇,热闹!戏里自有大春秋,忠义节孝茫茫千古事,都在弹指一挥间哪……
冯俏梅:咳,你……你醉了……
丑团长:师父说得对,梆子戏是土坷垃,没土不成活!大梅,咱……咱走……(摇摇晃晃走)
冯俏梅:(上前扶住他)上哪儿?
丑团长:(念白)下——乡——!
[丑团长做出一个“前行”的身段,切光。]
尾声
[光启,乡下戏台,搭在秋收后的庄稼地里,一望无垠。
一束追光照耀着台上的冯俏梅和水弦子。冯俏梅凤衮金冠,雍容华贵,气度不凡,水弦子坐在一旁,半闭着眼睛,拉得沉醉。
台下是丑团长,他远远看着戏台上演的故事,百感交集。
天上落着雪花,飘飘荡荡,覆盖了大地,也覆盖了舞台。
丑团长浑然不觉。
两个村民上,戴着棉帽,边走边乐哈哈地评着戏。]
村民甲:戏不赖!唱得好听,旦角儿俊俏!
村民乙:比你婆娘俏不俏?
村民甲:有你这么比的吗?
村民乙:(发现丑团长)咦?这人咋不戴帽子站在雪地里?别是前村儿那个疯子吧?
村民甲:(仔细地辨认了一下)啥疯子,好像是这个剧团的团长!
村民乙:团长?疯子?嗨,反正差不多。等会儿看完戏,上我家吃年夜饭……
[二人说着话下。]
丑团长:(自语)这才是戏,这才是看戏的人……
[雪越下越大,周围一切都白了,梆子的声音也越来越遥远,渐渐成为背景,渐渐又成为无声,冯俏梅的一身大红戏服,吉祥喜庆地衬在白茫茫的背景下,犹如大雪红梅……
灯渐暗。]
(剧终)
2006年6月2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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