测字
2012-5-13、歌谱控、人气:(载入中...)
今儿我说一个测字的事儿。在山东济南府,“大观园”里头有个测字摊儿。可不是现在的事情。什么年头啊?民国十七年——也就是一九二八年。那时候明,大军阀张宗昌时,当山东督办。 这位测字先生,谁也不知道姓什么,他有个外号叫“大不同”。那意思是,他这个测字的跟别人大不相同。在桌子前边摆着个牌子,上边儿写着仨字儿:“大不同”。 这天哪,正赶上张宗昌到大观园里遛弯儿,张宗昌个子又大,带着四个马弁,都别着盒子枪,背着大砍刀。张宗昌一看,那儿围着一堆人,就说了: (学山东口音)“嗯?走,进去瞅瞅!” 他一说进去瞅瞅,马弁就过去了,抡着鞭子轰人。大伙赶紧往两边闪。张宗昌就进去了。一看,是个测字的。张宗昌一想:把人都轰开了,我要是不测个字,显着也不好。 “哎,给我测个字!” 这位先生一瞧,大高个儿,跟着四个马弁,心里就有谱儿啦。怎么?虽说他没见过张宗昌,可听说过张宗昌的外号,叫长腿将军,他腿长;又叫狗肉将军,当初他卖过狗肉!哎,是这么回事儿。就问了: “您测个字?” “啊。” “您写个字吧!” 桌儿上有块白磁砖儿,让他往上写个字。他写什么呀?卖狗肉的出身,认不了俩半字儿,他怎么写呀?可是人家让写个字,写吧,简单的他还能凑合蒙上来。哎,一撇一捺,写了个“人”字。写在什么地方了呢?人家让他写在白磁砖儿上,他没有。牌子上不是写着“大不同”嘛,哎,他在这“大”字儿的旁边儿写了个“人”字儿。嗬!这测字的,恭恭敬敬地站起来了: “哎呀,原来您是一位大人哪!” 张宗昌一听: “啊!你怎么知道的?” 怎么知道的?您看,这算卦、测字的,全仗着察颜观色呀。测字先生早瞧出来了,四个马弁在旁边儿,他那相儿是神气十足,说话打官腔: “啊!你怎么知道的?” 您想,人家能不知道嘛!得,准了。测字的跟着就说: “啊,测出来的。” “测出来的?” “对,您是一位大人,真是居于一人之下,万万人之上。” “噢,你怎么测出来的?” “我请您写个字,写在这块白磁砖儿上,您哪,把‘人’字儿在这个‘大’字儿旁边儿了。大字儿旁边儿写个人字儿,哎,您是一位大——人!” 嗬,这家伙有两手儿。“来来来!你来……” 他让一个马弁过来测个字,还直小声嘀咕: “也写人,写人。” 让马弁也写人。马弁过来了: “给我测个字。” “好,好,您写个字吧。” 这个马弁哪,没敢在张宗昌写字儿的牌子那儿写,他写在手心上了,也写了个“人”字儿。测字的一看: “您……可别不乐意听,您可比不了那位大人,您是一个手下人。” 张宗昌一听:嗬,真灵啊!其实他也糊涂,那是个马弁哪,可不是手下人嘛。他垂手而立,在一旁伺候着张宗昌,那测字的能瞧不出来嘛! “您是一位手下人,是大人的手下人。” 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 “测出来的。您看哪,我让您写个字,您写在手上了,您走路能手心朝上托着吗?不能,您得把手放下,这不是手下人吗?” 嘿,这么个手下人哪! “这家伙真灵,真灵!给弄十块钱。” 张宗昌当众给了十块钱,带着马弁回去了。回到督军府,张宗昌一琢磨:嗯,真这么灵吗?哎,我倒要看看。 “我说,你们到监狱里头把判了死刑的犯人弄出一个来,我有事!” 打监牢狱里头提出一个判死刑的人来,弄到这儿,他过上堂啦: “你是愿意死呀,愿意活呀?” 谁愿意死呀? “大人,我愿活。” “愿活呀,听我的。哎!你们带着他,推头、洗澡,换身儿干净衣裳,穿得阔气点儿,四个马弁,怎么保着我,你们怎么保着他,让他也测字去,也是‘人’字儿,看那测字的怎么样?如果你露不出破绽来,不是死刑吗?免了,当场释放;要是露出破绽,甭费话,照样枪毙!” “哎,是是是,我行!” 这个人他活了,能不高兴嘛。嗬!挺高兴,推头,洗澡,衣裳换得挺阔气的,四个马弁跟着他:“走走走走!到那儿测‘人’字儿,听见了没有?” 您想,马弁对待犯人能象对待张宗昌那样吗?所以直催他。到测字摊儿这儿,马弁往两边儿一让,这犯人就过来了: “给我测个字。” “噢,测字?” 测字先生抬头一看,心里就有谱儿了。有什么谱儿啊?这四个马弁哪,眼熟。噢,昨天跟那位大人来过,今儿又跟一位来,甭问,这也是位大人哪。再一瞧,不对呀,这位脸上又绿又黄又瘦,面色苍白。您想,判了死刑的人,那模样能好看得了吗?一点血色都没有。测字先生就起疑心了: “啊,您写个字吧。” 马弁冲他一使眼色,那意思让他写“人”字。他哪,没敢上前去写,就这么一说: “啊,我测个‘人’字儿。” 他这么一说“人”哪,四个马弁还往他跟前攲合攲合,小声嘀咕: “哎,精神点儿!” 测字先生一看哪,行了,更清楚了,就说了: “哎呀,这个……说出来,您可别恼啊,我看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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