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祭(话剧)
2012-5-15、歌谱控、人气:(载入中...)
英子:根旺叔,慢走啊!
根旺:哎,知道了。
[根旺下台。
[父亲和英子回到桌旁。
英子:爹,你歇下吧。
父亲:哎!收拾完了,你也去歇着吧。
[父亲缓下。
[英子收拾完碗筷,手突然停在了通知书上。
[英子拿起细看,捂到胸口,脸上充满了憧憬的微笑。但很快,英子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,捂住脸庞开始抽泣。
[父亲在房间突然猛烈咳嗽,英子急忙擦干眼泪。
英子:(关切地)爹!
[英子端煤油灯急下。
第二幕
[几日后。城市的一条马路。
[台正中有一“云大海川菜馆”。屋正中放一张桌子,两个凳子。
[父亲亲踉踉跄跄,艰难上台。
父亲:唉,人一老,真是不中用!抽了那么点血,就成了这熊样。真是,
唉!(在饭馆前蹲下,从身上掏出烟锅,装上烟丝,点燃)人老了,咋
就这么糊涂。200块钱哪!大伙从嘴里一分一分抠出来,托付给我,
却让我这不中用的老东西给弄丢了。(悲伤地)亏得英子鞋底装着300块,不然,别说卖血,就是卖骨头也凑不够500块钱学费哪!
[英子背一书包上。
英子:(惊讶地)爹,你咋在这儿?我找了你老半天,就是不知道你哪去了。
父亲:也干不了啥重活,捡几个酒瓶子,好歹能换几个钱。
[英子从包里拿出几个烧饼)
父亲:(生气地)是不是拿店里的?!我不吃,送回去!
英子:爹,是我特意给您买的。
父亲:(动情地接过)唉,好孩子。英子子,店里下工了?
英子:哎。
父亲:背个包干啥?
英子:在批发市场买了些袜子、鞋垫。听别人说在大学里挺好卖的,我想去
试试。
父亲:好、好,爹这儿还有点零钱,带上一些,去了给人好找。
[父亲从口袋里掏零钱,一张纸条飘落到地上。英子捡起细看。
英子:(震惊地)爹,你——,去卖血了?!
父亲:(愣)没有啊。(下意识地摸口袋,突然看见英子手中纸条,不自然地笑笑)都开学几天了,你哥的学费还没凑齐。爹身体——很结实的嘛。
英子:(含哭腔)爹——!(转身欲走)我去找老板,先借200块钱!
父亲:(生气地)英子!(英子站住)咋还和小孩子一样!(语气稍缓)咱打
搅人家够多的了。还没干几天活,就张嘴借钱,让人家咋看咱!(稍
停)现在好了,去一趟医院弄了一百多块,就差十几块了。(扶着英子
子肩头)来,英子,咱爷俩一起干,你去卖袜子,我去拾瓶子,看谁
干的美。
[英子帮爹背上袋子。
英子:(难受的)爹,我走了,你可早点回来啊!
父亲:(爽朗地)哎,爹还要等着你回来,一块去看你哥呢!
[两人分头下)
[大海着西装,叼香烟,携女友家琪上。
大海:家琪,帝国时代这网络游戏不错吧?
家琪:也就那样了。打得我头昏脑胀,以后网吧还是少来一点的好,玩物丧志呀。
大海:(发现饭馆)美女,我肚子饿了,咱们随便米西点东西吧。
家琪:(面露难色)又要花钱——,还是回学校吃吧。
大海:(挽住家琪)就这一次,下不为例。
[两人进去,坐下。服务员上。
服务员:两位要点什么?
大海:一瓶啤酒,一罐雪碧。(服务员下)
大海:家琪,我感觉这两天和我在一起,你总是闷闷不乐,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?
家琪:没有。(稍顿,忧郁地)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现在和你呆一块,总是提不起精神,浑身像散了架似的。
[两人沉默无语。
[服务员上,端上啤酒、饮料等,下。
大海:(猛吸一口烟)本来暑假我是要回家的,可整整六十天,让我离开这个城市,离开你,我做不到。(稍顿)家琪,我希望你明白我的心思。
家琪:我明白你的心思。可有一点我搞不清楚:大一时,你整天忙东忙西,但脸上总带着实实在在的微笑,连你周围的人都感到自己充满了活力,可现在……
大海:可现在?(自嘲)哼,我空虚得如同学校食堂的小笼包子,酸溜溜恰似食堂的岐山哨子面。又酸又虚,是不是?
家琪:大海,难道咱们不能认真的谈一次么?
大海:(低头沉思。抬头,猛灌一口酒)来城里上大学以前,我眼前的事物是那么的单纯美好。可渐渐地,这个蛛网一般散发着铜臭味的社会让我无地自容,我为我的简单幼稚感到羞耻。人往高处走,水往低处流。人么,总是要变的。
家琪:是的,人是要变的,可人的精神应该是永恒的。大海,你的朝气哪去了?你的诗人梦哪去了?现在你一手夹着香烟,一手举着酒瓶,除此之外,我还能看见什么呢?!
大海:(仰头喝酒,激动地)是的,我没有朝气,我是个空想家!在学生会干了半年,坚持不住,我退出来了。那是他们拉帮结派,权势倾轧。难道,让我朝气蓬勃地与他们同流合污么?!(语气低缓)我喜欢文学,喜欢诗,可当伟大的人民币在你的耳边铿锵作响,袜子鞋垫的叫卖声如午后的太阳雨纷然而下,缪斯女神还能做你的情人么?!你说,我该做些什么呢?!(低头痛苦思索)
家琪:我知道,你心里很难受,可总该振作起来的呀。
[父亲背着袋子上。蹒跚地走到饭店门口突然跌倒。
[家琪发现后,忙上前扶起父亲。
家琪:(关切地)大叔,您没事吧?
父亲:没事,没事。谢谢你了,姑娘。
家琪:大叔,我帮你捡酒瓶子吧。
[家琪帮父亲拣起散落在地的酒瓶子。
父亲:(慈祥地看着家琪)姑娘,今年多大了?
家琪:十九了。
父亲:还念着书吧?
家琪:对。念大学二年级。
父亲:哟!我儿子呀,也念大学二年级。(自豪地)我这个儿子呀,干啥都风风火火,大手大脚的。他呀,啥时能能像你这么细心懂事,我就放心了。(掏出烟锅)哎,姑娘,大叔没事,你还是去陪他吧。(指指大海背影)不然,小伙子可要生我的气了。
家琪:(羞涩地)不要紧的。(抬腕看表)哟,大叔,都十点多了,您赶快回家吧,家里人会着急的。
父亲:哎,哎。(蹒跚下)
家琪:(走回大大海身旁)唉,看样子都五十多岁了,还要捡酒瓶子供儿子念大学,真不容易啊!
大海:(抬头,喝下一口酒,苦笑)五十多岁,在农村还是壮劳力呢。不在家好好做事,却像叫花子一样四处乞讨。什么供儿子念书?骗你们女孩子的同情心罢了。
家琪:(意外地)大海,你——,你怎么能这样说话?!
大海:(冷笑,挖苦)是的。我不佩说这样的话。下里巴人和阳春白雪在一起,除了自惭形秽,又怎么敢伤害千金小姐那可爱的虚荣心呢。
家琪:(站起,气愤地)你——,我以前怎么看错了人!
大海:这叫盲目崇拜。